后出轨时代(28)(2/5)

    粗犷的外表下,罗翰的感觉生来是敏锐的,细腻的。

    福祸勉强相抵的罗翰每每搂着怀里的伊岚,幻想着伊人的倩影,品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每隔一段时间再见,罗翰都被迫刷新一次心理防线。

    临行前的一段日子,程归雁对罗翰的态度有了转变。

    虽轻言浅笑,活灵活现,却来去无踪,不留痕迹。

    不知道是师母在天有灵,还是临行前有所交代,罗翰总觉得这变化与她有关。

    罗翰平时话不多,面对着即将远行的心上美人,更加平添惆怅。

    当然,也做过行云布雨的战场。

    直觉告诉他,眼前女孩的颤抖并不是来自少女的羞怯,而是实实在在的恐惧。

    这样的近水楼台,只要有心,本应不费吹灰之力才是。

    程归雁心惊胆战的样子彷佛在罗翰心里生了根。

    也不知道师母是怎么调教这个女弟子的。

    正与手指纠缠着,忽然身前一暗,原本无处安放的心差点儿跳出腔子。

    罗翰知道没什么能瞒过身下的妖精,也不费事装煳涂,干脆点了点头,只是攻势骤缓,干得终究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在她恬澹清漠的眼神里,他读懂了另一个认命的灵魂。

    在三尺床帏间,无需拳掌刀剑的搏杀,只要一星半点的冷漠或错位,便能让男人委顿,女人神伤。

    程归雁也是美丽的。

    罗翰一辈子也忘不了伊岚即将赶赴小汤山的那个早上,他们在楼下寂静的门厅里偷偷的吻别。

    沷怖頁2ū2ū2ū、不久以后,程归雁就去美国留学了,那是伊岚早就做好的安排。

    罗翰无奈,只能认下哑巴吃黄连的命了,问问自己的本心,谁让你就是忘不了那个东北来的柴火妞呢?然而,好戏并没演完,那柴火妞留学归来竟然闪电般的变身成了另一个师母。

    哪知道师母邪魅一笑,双眸流火,沙哑着嗓子挑衅:“你今儿个要是能把我肏上两位数高潮,我就把她嫁给你当媳妇儿!”

    也许正因如此,她从中得到的比一般人更多。

    那晚以后,罗翰就阳痿了。

    只觉得自己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被如此妙不可言的捉弄,人生快意与惆怅都让他一个人尝尽了。

    她是鲜活的,美丽的,伟大的。

    他不可遏制的粗喘着,却没有扑上去。

    弄得好像母代女职,报偿雨露的诡异不堪,平白让失落的罗翰享受一番精神领域的齐人之福。

    罗翰站了许久,没有继续动作。

    直至今天,罗翰也毫不怀疑那段短暂的日子里,程归雁对他是有感觉的。

    彷佛程归雁变成了妈妈,被人镣铐加身,锁入牢笼,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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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这样,程归雁已经瑟瑟发抖,满头是汗了。

    临行前夜,程归雁约了他,就在她住的独身宿舍。

    对程归雁的“痴心妄想”,并不是为了弥补伊岚逝去的黑洞。

    那天,罗翰第一次把她抱在怀里,感觉那身体里流动的全是绝望,轻得像一片枯叶。

    他的浴火渐渐熄灭了,彷佛来自天外的怜惜与悲悯一下子攫住了他。

    伊岚也摸不清门道,鼓励罗翰的同时,偷欢中不免多了几分取悦。

    刚上大二,一个来自东北小镇的柴火妞就变成了享誉校园的冷月芙蓉。

    菜是程归雁自己做的,还准备了一瓶红酒。

    她俏皮的表情掩藏不住目光里慈母般的凝望,却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脯上……没想到,这一握,即成永诀。

    罗翰能在她柔软的身体里感受到自己的成长,一飞冲天,睥睨苍穹。

    灯光不算明亮,似乎有意透着一丝暧昧。

    即便仍是澹澹的,总归能让罗翰明白,澹漠只是她的习惯使然。

    即使有意招惹别的女人,渴望通过来自外部的刺激找回自尊也未能成功。

    一腔曲直无以言表,只能搜肠刮肚的聊些日常琐碎。

    说不上主动接触,却不再冷落他的嘘寒问暖。

    让人徜徉愉悦之中却不生幻想,不失本心,不逾藩篱规矩。

    罗翰从没想过兴师问罪,本来程归雁也不曾应许过什么。

    瞬间失去了原始的野性,站在那里发怔。

    程归雁来北京上学,伊岚不容分说的把她安排了进去。

    。

    心中感恩怀念的同时,满是欣喜慰然。

    男人的难言之隐更让他一筹莫展。

    时值仲夏,入夜后依然暑热难当。

    有一次激情正酣时,伊岚忍着乱窜的快美电波忽然双眸发亮的望着他:“你是不是想肏她?”

    可是她的美让罗翰不敢触碰,生怕稍一用力,就会碎掉。

    罗翰鞠躬尽碎,死而后射,重生再射,终究还是没能完成任务。

    好几年,罗翰都像被笼罩在一种诡异的诅咒里,那种难以言说的第六感让他在伊岚与程归雁同样遥远的影子里徘徊彷徨,坐困愁城。

    他像一只丛林中的棕熊,始终相信自己对周遭的感知,不会轻易漏掉一丝一缕的气味。

    而自己没了她的乳汁养育,只能永远困于婴儿般的孱弱,无力自救。

    茶杯被搁在桌角,热气蒸缭。

    然而,作乐归作乐,荒唐归荒唐,伊岚的突然故去让全家人如临永夜,饮痛黯然。

    而程归雁一直红着脸,带着笑,直到正餐以毕,递上清茶,也没说上几句话。

    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等待欺凌的小动物,害怕而绝望。

    怎奈,伊人已逝,空留追忆,徒呼奈何。

    言谈之中多了探问和关心,抒发与回应。

    追悼会的前几天里,每次看到她都目光呆滞,神思不属,动不动就独自垂泪。

    男人与女人,千万年的相爱相杀,竞争博弈,究竟是谁降服了谁,又或者谁是主导,谁是附庸,谁也说不清。

    正如席间程归雁说的,伊老师待她比亲生女儿还要好。

    即便从未表露过,他凭着在伊岚那里领悟到的女人心曲,也能确认自己的判断。

    罗翰颇感意外的是,表现得最为悲伤的不是痛失母亲的可依,而是程归雁。

    谁知,程归雁一直清霜冷月,澹入澹出,彷佛一帧梦幻虚影。

    在这个世界,她像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罗翰无从知道是什么让程归雁的内心伤痕累累,哀哀低鸣,却一样被那罪恶波及,身陷无妄。

    葬礼上,她更是哭晕在人群里。

    毋庸置疑,伊岚是个懂得用情的人,并且这情用得不多不少,酣畅有余,意犹未尽,恰到好处。

    其实,在她出现在秦家一半年的光景里,罗翰就起了色心,是那种梦里也会惦念的色心。

    不过,伊岚并不与他计较,开始有意无意的给两个人创造接触的机会。

    罗翰山岳一样的身影几乎笼罩了整个小床。

    每当回忆起那个溽热难堪的临别之夜,罗翰都有一种奇异的错觉。

    程归雁坐在床沿儿上,月白的圆领短袖筒裙包裹着青春的曲线,胸前的纽扣被饱满丰盈撑得歪扭纠结。

    下意识的,她的手抚上雪白的床单,微微颤抖着捉住了枕巾的一角。

    那里曾经是老师和师母的爱巢,小可依也在那里降生。

    伊岚的热情似火,体爱包容曾经让他奋勇驰骋,成就一个男人的骄傲。

    像是欣赏一件精美的玉器,小心翼翼的用手拈起红颜绿鬓间的一缕发丝。

    只是,与伊岚不同,程归雁明丽动人的外表下,似乎掩藏着太多不可触碰的勉强,总让罗翰感到莫名的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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