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8)

    【2】

    纪翘定了金玉堂,在清江市东南边,是本市规模最大的娱乐会所。

    梁越收到短信的时候,心情复杂。

    高中后纪翘就没读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都说她在金玉堂当公主,钓男人,梁越不信,找了她整个暑假,最后一咬牙去了金玉堂,找到一半就被人丢出来,他当时买不起金玉堂的酒。

    等再出现她消息,就是和孟景结婚。

    为什么偏偏选这儿?也不是吃饭的地方。她想提醒些什么?

    屈辱愤怒压过了重逢的喜悦,梁越改了主意。

    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梁越。她配不上他,他不可能让她当nv朋友,最多就是pa0友。

    梁越愤愤想。

    金玉堂名字起的俗,老板的品位也差不离,花梨木搭金碧辉煌的吊顶,装修风格是通东西方乱炖。

    这地压根儿不是吃饭的地方。

    纪翘定了二楼的露台观景位,梁越特意迟了二十分钟到。

    梁越特地放轻脚步,纪翘正慢悠悠地翻菜单。今晚她穿了件修身针织衫,墨绿se的伞裙,侧面眉目清晰,下巴弧度瘦削,b原来更加光彩照人。

    “纪翘。”

    他提了口气,叫她名字,b之前冷淡了很多。

    纪翘侧身,看了梁越一眼:“来了。”

    她把菜单递过去:“看看想点什么,今天我请。”

    梁越没接,脸se很难看:“纪翘,你觉得我连顿饭都请不起吗?”

    纪翘莫名其妙,过了几秒,从善如流道。

    “你想请也可以,我当然没问题。”

    主食选择不多,纪翘点了海鲜饭,梁越点了份菲力。

    吃了会儿,梁越问:“最近在做什么?”

    纪翘正在咬青口贝的r0u,头也不抬道:“老师。”

    梁越切牛排的手一顿。

    “老师?”

    听出对方话里的不可置信,纪翘神se如常,点了点头:“家庭教师。”

    梁越急急追问:“在哪里?”

    如果她真有正规工作……

    就不一样了。

    纪翘刚要开口,余光越过yan台围栏,落到远方的夜se里,忽然沉默。

    清江市三面环山,晚上看着跟a市好不一样,山离得那么远,隐隐约约可见轮廓,被深夜的雾环绕。

    纪翘默数321。

    还没到1,门便被礼貌扣开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二位客人,我们这边儿可能需要您暂时离开……”

    梁越的暗火正没地方发,服务生刚好撞枪口,只是没来得及,被纪翘抢先了一步。

    纪翘语气温吞:“金老板让清场的么?”

    服务生颔首:“是,是我们这边失误了,我们会负责并赔偿的。”

    金玉堂自然也做灰se生意,但老板打点人脉上很有两把刀,清江政商圈的饭后来这儿谈事的不少。

    梁越认栽:“行,以后你们这地方,我是不会来第二次了。往外赶客人……”他冷笑一声。

    纪翘打断他:“今晚谢谢你,我们有空再聊。”

    纪翘彬彬有礼,梁越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走到快电梯口的时候,梁越才发现,这么望去,整个一二层是空了,平时九点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

    不知谁面子这么大。

    梁越思忖道,就算市长来,五楼进包厢,门一关就是了。

    电梯开了,梁越正想展现绅士风度,让她dyfirst。

    可纪翘没有要上去的意思,反倒退后一步,微微笑道:“下次再见。”

    梁越看着她的笑,明亮坦荡g人。

    看得有点儿失神。

    梁越不上电梯,电梯上的人还是要下来的。

    “好狗不挡道——”

    下来的也是个美人,不悦地丢了句不标准的普通话。

    被梁越拦在跟前,她脸se不太好看,余光一扫,脚步登时停住了。

    “哟,翘姐也在?”

    “现在情妇真是尽职尽责,连假期都不要了?”

    【3】

    金玉堂的老板姓金,但不常出现。

    二把手叫方应,这会所里里外外,都是他在打理。早年生意没做那么大,方应就在金玉堂挑了个顶漂亮的,包起来解闷儿。

    这金丝雀心野,并不满足于被男人c两下,领钱买包住豪宅。那能管几时?她花了三年证明自己,渐渐地,方应愿意把一些对外g0u通事务交由她打理。

    她从程盈变成盈姐。

    程盈没想到会在这碰到纪翘。

    她知道纪翘回城了,但没想到纪翘敢带着男人来金玉堂。

    纪翘以前在这儿陪过酒,她们是一批进来的,纪翘销售额惊人。那天纪翘请假没来,方应疲惫而y鸷地走进来,选中了程盈,把她拉进就近的包间,摁在门板上从后面凶狠进来。

    程盈低低地y哦,后来叫声越来越浪,整一层楼都听得见。

    她终于压了纪翘一头。

    但纪翘竟然就走了,没过多久,传来她在大城市混得风生水起的消息。

    当然,背地里都知道,纪翘可找到了大靠山,做情妇,生活好不富贵。

    程盈总免不了在心底对b一番。

    g的事儿差不多,都是靠着男人的营生,但她程盈已经不同了。

    现在临近过年,内部传来明日要ch0u检的消息,程盈匆匆赶过来,要上上下下再检查一遍,决不能扯上h赌毒,歇业一天金额损失巨大。

    但再忙,讽刺纪翘的时间还是有。

    纪翘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来火。

    光从皮囊来看,纪翘是小城里能长出的顶级美人,长睫眉眼,线条骨骼,一笔一划都是上天恩赐,那美里也带着毒x,初望过去清纯到极致,可仔细一瞧,妩媚能斩杀男人。

    纪翘现在保养的更好,里里外外水当当的,饱满的像成熟不久的果实,b当年更接近最好的时候。

    程盈说的话,她自然听见了。

    但纪翘走上前两步,伸手替程盈慢悠悠整理了衣领。

    “借你吉言。”

    纪翘说。

    程盈脊背一僵,脸se沉下来。

    纪翘替她把领口丝巾重新系好,更细致好看的一个结,衬得程盈人b花娇。

    纪翘:“情妇也没那么好当,等哪天成功了,我一定,回来请你吃饭。”

    说完,纪翘也不管身旁梁越神se几多难看,摁了电梯,施施然走人。

    出金玉堂时,外面的小雨已经停了。

    手机一直在响,纪翘没急着拿出来,先0出根烟来点上,深深ch0u了一口,这才觉得踩到人间地上。

    有对情侣骑着摩托从她面前飞过,引擎咆哮着压过柏油路面,溅得水花四溢。

    那男人。

    他身边的nv人从不ch0u烟。

    她们活得像他妈神仙,还是yet神仙。

    他要什么样,容器仿佛变成什么样,她们就能把自己装进去。

    只有一条亘古不变,不喜欢烟。

    但他自己明明ch0u。

    ——不对。

    不一定是nv的,男的也行。

    纪翘捋了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想到上个冬天,那个男孩儿撑在他腿上,身子很薄,腰好像一掐就断,被男人大手拢着,在旖旎的灯下,没人敢看他们,背景乐响着rezz的selector,鼓点强劲。

    那幕真美。

    可惜他们那天没有继续g下去。

    他忽然兴致缺缺,把人掀了下去。

    纪翘后来堵男孩儿在后门,问他成年没有。

    男孩儿漂亮的双眸狠狠剐她一眼,愤恨地说我21,在美国都能喝酒了。

    别急别急,纪翘安慰他,在男孩儿兜里塞了厚厚一沓,摆出副知心大姐姐安慰迷途小羊羔的姿态。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跟他怎么认识的,g引他有什么重点细节吗,我想学习学习。

    晚上回了酒店,纪翘对着镜子卸妆。

    顺便把积攒的未读消息听完。

    加起来快一百条,其中三分之一来自备注为[缃缃]的人。

    纪翘现在是她的家庭教师,这点她没骗人。

    小nv孩儿是真nv孩儿,十岁,四年级。

    跟不上课,话也少,请了几任家教都是两周走人。

    轮到纪翘,她破天荒地做了两年多。

    表面天使的nv孩儿是小恶魔,整人的手段花样繁多。

    纪翘不惯她,第一天就直白摊牌,我是冲着你爸来的,但你成绩也必须上去。

    祝缃剪开娃娃肚子,把棉絮洒的满天都是,笑涡很甜:“我偏不学呢,反正你下周就得走,纪老师。”

    纪翘也笑:“那我会在你桌子下装炸弹。走了也会晚上爬回来装。”

    祝缃笑容冰冻。

    声音也冷了。

    “你不敢。”

    纪翘耸耸肩:“你可以试试。”

    纪翘向来不是善茬。

    她从小长得好看,也深知自己长得好看。

    在ren世界,美貌是张危险的通行证,huax藏刀的双刃剑。

    凑不到学费的假期,她在金玉堂打工,卖酒换了三万。

    只是可惜了,最后也没能用在学费上。

    丈夫孟景火化后,纪翘坐火车北上,那是四年多前。

    她买了上铺,捂在被子里睡觉。

    每次火车穿过隧道的时候,会变成一片漆黑。

    纪翘喜欢那感觉,就把厚被子蒙头,权当一直穿隧道。

    她侧着睡,右手塞在枕头下,紧紧抓着把小巧的匕首。

    但匕首不够。

    不够纪翘在申城活下来。

    她在酒吧工作,不懂进退地惹怒了个公子哥。

    公子哥平头整脸,前呼后拥的享极风光。纪翘不理他,他以为价钱出的不够高,把五万现金扔到桌上,解开k链,说吃了它,全是你的。

    纪翘那天发低烧,没了伏低做小的心情,当即在五万上加码,又甩了四万。

    “你先t1an一口自己我看看,”纪翘面无表情地说。

    “t1an到了,我就给你口。”

    公子哥再有钱,鸟也只是鸟,不是能伸能缩的金箍bang,他脸当即沉了下来,让纪翘有种再说一遍。

    其实四万已经是纪翘所有积蓄和底线了,她不够有种,沉默片刻后,转身就走。

    她跑出酒吧,随手拦了辆的,说随便开到哪儿,甩了后面的人。

    后面的人哪里那么好甩,百万级的跑车不是买来观赏的。

    他们非要出这口恶气不可。

    一直围堵她到港口,纪翘才t会到祸从口出。

    纪翘躲无可躲。

    她跑起来的时候,真像只被追杀的耗子。

    也是好笑,纪翘这么想到自己,明明快要被捉住打一顿了,还有闲心逸致。

    货运码头再往里是进不去的,但外围一圈儿掩t不少,纪翘合计半天,最后一咬牙,躲进了路边黑se轿车车底。

    这辆车b普通轿车要长一点,纪翘一米七几躺在那儿,不用缩手缩脚。

    纪翘度过了一生中最漫长的二十分钟。

    她听见跑车炸街的声音,听见他们打开窗户彼此互通信息,但是没人看见她。

    没有人。

    只要这辆车别开。

    纪翘不信神,但她一直祈祷着。

    直到那些纨绔子弟的声响消失,她刚松了口气,忽然被人扯着头发暴力地强拖了出来,像拖只狗一样,蹭得她生疼。

    纪翘挣扎了两秒,迅速判断出完全是无用功,t力差距悬殊。

    她立刻举起双手放在头顶,喊道:“您别误会我就是借地一躲——”

    但对方显然不听她的话,紧张的手臂肌r0u都在微微发抖,一拳狠挥了过去,冲着她下巴去了。

    纪翘一侧头,那记重拳擦着边儿堪堪过去。

    但很快就不好使了。她被人从身后揪着头发,稳准狠地,用力掼在车窗上,砸得可真狠。

    三四下,纪翘觉得轻微脑震荡是躲不过了。

    腹部又挨了一脚,她被踹的跪下,内脏移位似的烧着疼。

    对方的声音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你想g什么?谁派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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