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8)
【11】
时钟摆至八点四十,中山逸舍南门,一辆黑se宾利慕尚停稳在门口。
如果光是瞿应,他确实不必来。
但瞿应请的说客,是船王周家的现任一把手,周肆。
周家跟祝秋亭早年打过交道,在危难时,曾拉过祝氏一把。这面子祝秋亭不能不给。
祝秋亭没换大衣,依然一身黑,肃杀感强劲。
有侍应为他拉开古se古香的木门,男人走过时,衣角掀起极细的风。
檀木淡香,跟他太不符。
侍应手一抖,正要合上门,却被扣住了,捉门这双手纤细白皙,指甲亮得很,正红se。
对方轻轻一用力,便把门推开了。
来的nv人个子高挑,长相b指甲更靓,一件挺括黑se风衣,被她穿成连t短裙,掐腰显腿,夺人眼目。
“还有人呢。”
纪翘冲对面一笑,嗓音温和:“下次记得多看一眼。”
祝秋亭是不会等她的。
纪翘大步流星地迈步,绕过天井的假山喷泉,走向刚才男人消失的方向。
她到的时候,听见包间门内传来寒暄声。
“秋亭啊,上次仰光碰过面,到今天,三年了吧?”
一道温和稳重男声,含着很淡笑意。是周肆。
“差不多。一直想找机会拜访您,可惜行程太赶,总撞不上好时候。”
祝秋亭的音se太好辨认,对纪翘来说尤其好认。
语气声线总是像净然平和江上月,起伏不大,悦耳得很。
“年轻,趁这时候多跑动跑动,应该的……”
周肆说到一半,门被推开,来者是个美人,黑衣黑发红唇,嚣yan又冷淡。
一开口,声线是微哑的烟嗓,语气却很礼貌谦和。
说是叫纪翘,是祝家的人。
祝秋亭起身,把人拉到身旁,让她坐下。顺势倒了杯茶,推给周肆。纪翘这才发现,这周家的一把手,年纪没有很大,大概四十上下,清俊温雅。她还以为只是声音年轻。
她陪他办事,顺手将人带过来,反正今天也只是老友叙旧。
祝秋亭淡淡一句解释,叫对面一直沉默的瞿应更尴尬,他那儿子下落不明,即使全世界都知道在祝秋亭那儿,他不承认,你能拿他怎么办?
周肆收回探究目光,冲着祝秋亭笑了笑:“秋亭,我今天来,也是借着瞿老先生的光——”
祝秋亭拿银筷夹了块桂花糕,咬了一口,满口清甜,他于是又夹了块到纪翘碗里。
姿态极自然,好像他们天天这么做一样。
“是,”祝秋亭慢条斯理地笑了笑:“多谢瞿董了。所以今天不谈公事。听说二位都喜欢收藏,也有心得,前几日我偶然收了幅字画,说是明代年间……”
纪翘在他扯皮的时候,低低道要去洗手间。
瞿应的脸se已经很难看,明显快到临界爆发点。
祝秋亭好似不觉。
纪翘昨晚梦多而杂,没睡好,她想去洗把脸,清醒一点。如果有难缠事,她也好打起jg神应付。
而且看情况,她不在他们才谈得起来。
她也不是很想再复习,这男人端着笑脸温和t0ng刀的场景。
纪翘太熟悉,熟悉所以抗拒。
果然,纪翘一走,瞿应很快开口打断他。
“祝总,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他这几天好像老了十几岁,头发也没来得及染,灰白se。
本来,他论辈分,要高过祝秋亭。论年龄,更别说了,是祝秋亭快两倍。瞿家的产业是他一手建起,瞿老高高在上多年,早都学不会如何伏低了。
但周肆明白地告诉他,祝秋亭软y不吃,只有摊开来说,才有从他嘴里听到真话的机会。
那概率非常小。
论满嘴跑火车的能力,周肆是领教过的,那时候,祝秋亭说话能信个标点符号,就不错了。
祝秋亭现在话倒不多,他用银勺舀了杏仁豆腐,入口即化。
他听着瞿应倒豆子般的发言,有一搭没一搭听着,顺便低头看了眼手机,有信息进来。
祝秋亭执着银勺的手顿住了。
现在酒店是偷拍高发地,针孔摄像头无孔不入,这个他有所耳闻。
他一向不关心,因为跟他没关系。祝秋亭的谨慎细心,整个祝家无人能出其右,加上侦查与反侦察能力又强极。
这张照片刚加载出来的时候,祝秋亭以为自己眼花了。
雪白的被褥里,nv人昏昏沉沉地横躺,男人跨坐在她身上,k链已经解了一半。
瞿应还在就利弊深入分析,如果祝氏能够持续合作,新政策就能帮他们把线扩到南美——
祝秋亭忽然起身。状似抱歉地打断他,但语气里压根没有歉意。
“有点事,过几分钟回来。”
他甩门出去,踩着柔软厚重地毯,直接拐到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纪翘刚洗完手,蹲靠在墙边休息,头埋在膝盖里。
她不想去大厅,那里有人迎来送往,免不了jg神紧绷。
这洗手间让她觉得安全,顶灯暗,清香剂淡,大理石地砖是灰se花纹。
但这平静被打破了,猝不及防。
她被gu大力拽起来,摁,不,是撞到墙上。
纪翘没反应过来,风衣带子被一把扯开,布料的撕裂声在寂静里乍响。
她里面还有件短衬衫裙,祝秋亭要继续,纪翘可不乐意了,她大力挣扎,指甲从他手背上尖利滑过,迅速划出了血丝。
她低声地咬牙切齿:“祝秋亭,你疯了!”
祝秋亭轻笑了下。
忽然掐住她腰,将人带向自己,顺势俯身无限地贴近她面庞,声线低而冷。
“纪翘,你在祝家待了三年,教你的就是被人随便摔晕摁在床上?”
纪翘脑子转的快,反应过来,方应那天在酒店的事他知道了。
是嫌她丢人呢。
纪翘正要辩解,祝秋亭却更快一步。
他把纪翘半托起来,双手扣在她大腿根部,把人往墙的深处挤压。
纪翘双腿被迫绞在他劲瘦腰际,旖旎心思全无。
他咬她锁骨。
舌尖又t1an过血印,冰冷的唇轻碰到周围,碰得纪翘心火如岩浆,烧得沸腾乱滚。
“都说你想做我情妇,”祝秋亭指腹摩挲她下唇,好似迷恋地垂眸望她,身后窗外,月se水银一样泻入,亲吻他剪影中每一寸,不真实的好像道幻影。
语气却玩味:“你耐c么?但我怎么一次都没见,你真爬我床上来呢?”
“这么想,要试试吗?”
纪翘全身都绷紧了。
从神经到皮肤到骨骼。
他松手,让纪翘从手中滑了几寸下来。
黑se西k面料很滑。
祝秋亭用膝盖分开她双腿,在看不见的暗影里,抵住了。
又极轻地往上一顶。
仿佛已然贯穿到底。
200珠,感谢,随缘加更。
【12】
纪翘还真挺耐c,她不仅耐c,脸皮还厚,从不争风吃醋。
还有b这更合适的情妇人选吗?
没有。
当年是纪翘求来的,她仰头求他,抓救命稻草一样。
祝秋亭将她带下场,用大衣裹住她一身血,这善意像错放的信号弹,燃烧绽放在山谷上,令人错将黑夜当白昼。
祝秋亭问了她两遍,说跟着我?你确定么?
纪翘右眼眶骨折,睁不开,只知道点头,郑重地点头。
她可以为他做事,只要不犯法,什么都可以。那时候还没想着上他的床,她以为在这事上她并没有选择权。
祝秋亭说好吧。
他让黎幺带她,更准确地说,练她。
黎幺那时候刚从缅甸回来,接到这茬命令,本来掉头想再飞走的。
nv人,还是个细白瘦长x……x就一般吧——反正nv的。
祝秋亭让他用常规法带训。
他再三确认后答应了。
黎幺在跟祝秋亭之前,以无国籍单兵身份参加过委内瑞拉猎人学校,shang看男nv,训练可不看。
在黎幺看来,祝秋亭的要求也太简单了:她再上那擂台,不能被打成孙子。
对纪翘来说,在极限越野里多跑十公里都不是事,但有时候隔天要见祝缃,还要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怎么学着把伤口遮起来,更难点。
祝秋亭说,如果在黎幺的c练里撑不下来,那过一个月就可以滚了。
如果被祝缃发现,那她第二天就可以滚了。
让纪翘重新考虑和他关系的,是陈叔。在老于来之前,坐的是老于的位置,他b老于更面面俱到,情商高,做事有分寸,替祝秋亭善后也做的漂亮。
陈叔对她很好,纪翘快饿晕的时候,他偷偷绕过训练场把门的,给她送了一盆馒头。他鼓励纪翘,说对她有信心。说人选一条路,总要付出点什么。
他教她明月高悬,有其冷也有其亮。
陈叔听祝秋亭的话,敬重他,但祝秋亭并没有对他网开一面。
陈叔包庇了他儿子,那傻b没忍住,在国内做白面交易,触到祝家底线之一。
纪翘求过他,虽然那时候见祝秋亭的面不多,但她鼓起勇气,拦过,头皮发麻地求过。祝秋亭没理,还拍她的脸,让她从哪儿逃出来的,回哪儿去。
那时候黎幺正满世界抓她回s击场。
总之某一天开始,纪翘知道再也不会有人给她送吃的。
半年后,纪翘的存在已被祝家不少眼睛盯上了,但她自由很多。
有天她在夜场看见有个nv人缠着祝秋亭,baeng高耸的x挤着他西服,软着嗓子说,好像在求他放过谁。
背景音太杂,纪翘没听清,只一个恍神,她听见祝秋亭垂着眼睫,笑得黑眸微弯。
好。
祝秋亭答得随意又懒然。
纪翘本来还在犹豫,这下完全下了决心。
要做好无脑花瓶,不睡他怎么行。
除了让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放心,说不定,还能获得他偶尔的网开一面。
至于纪翘为何屡战屡败,个中原因她其实很清楚。
q1ngyu场上秀老道这事上,装个表面姿态简单,要继续做下去,太容易暴露了。
她解祝秋亭皮带的时间,可能都够他来一个回合了。
所以纪翘的计划是那么游离于表面,很显然,祝秋亭都看烦了。
当下,他问纪翘要不要试试。
纪翘不大经得激,红唇g着一点也不服输,说试啊。
为什么不?
话还没说完,祝秋亭扣过她后脑勺吻了下来。
他是掌控q1ngyu的高手,舌尖轻松抵开她齿关,吻过她最sh润柔软,又从上壁划过,进退g连间,把若有似无的烟草味渡过来,x1shun掠夺,攻城略地,交缠中令她缺氧到好似ga0cha0。纪翘在恍惚中,半睁着眸,看见雪白月光从窗口落进黑暗里,照在他眉骨上。
怎么能有人接一个吻,都x感至此。
深情的像能永久坠入,像宁愿溺si,像被下过情咒。
一朝吻过,为ai疯魔,是他罪名。
纪翘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她缺氧了,从内到外。
她要躲,祝秋亭不许,y是掰过她脖颈,把人更实地压在冰冷墙壁上,更加肆意强势,大手也沿着她裙摆往上,掌心扣住她腰,捏了一捏,指腹的薄茧刮得她后脊过电。
祝秋亭还笑了。
“最近练的不错。”
她的腰瘦是瘦,但真的不软,也不知道他0什么0那么起劲。
祝秋亭把人一把抱起来,手托在她t上,让她把全部重量挂在自己身上,还没解完扣子,纪翘忽然把祝秋亭的手摁住了,她半露出来的x口就在祝秋亭唇边,他稍稍倾身,就能咬住她rujiang。
不过祝秋亭还是抬头看她,很有耐心的样子:“怎么了?”
纪翘吞了口唾沫,勉强稳了稳呼x1:“今天日子不对。”
祝秋亭薄唇抿了抿,眼睫轻抖,黑眸弯了下。
他觉得好笑。
纪翘也能看懂。
祝秋亭那意思是清楚的。
1还要选日子吗?
纪翘:“你带套了吗?”
【13】
她忽然不想做了。
这借口找的拙劣,纪翘知道。
她只是不想了。
但这话出口,她就知道错了。
祝秋亭才不会忘,他让人押她做皮下埋植避孕。倒不是为了c她准备的,是嫌麻烦。她那时痛经严重,出境以后别说枪了,人都站不住。
在他面前撒谎。
纪翘想,人真是活得太顺会飘。
最近这半年,祝秋亭基本在境外,她见他少了,心情好胃口好,脸se红润人舒展,一时得意忘形。
祝秋亭垂眸看她,半晌,手从她腰上离开,笑了笑:“那就改天。”
纪翘悬着的心渐渐回落,他也撤出两步,跟她拉开了安全距离。
她整理好衣服,准备像迎宾小姐一样,恭恭敬敬请他先走,祝秋亭却把她揪了回去,好像在抓叛逃的猫。
周肆喝了四杯茶,喝得自己都要去厕所了,才见祝秋亭施施然推门进来,礼数周到地道歉斟茶。
……又喝。喝不下了。
周肆瞟了眼清茶,挂着笑,思忖着该怎么回绝。
倒不是怕上厕所。
祝秋亭敬的茶,他有心敬,自己也得有胆喝。
这人下毒可能就在一瞬间。
周肆只这么想了想,余光从他身后纪翘扫过,突然觉得不太对,又细打量了眼。
她脸seb刚才白了不少,目光也淡了,口红都没补,看上去平静,但肢t紧绷,好像忍着极大的不适。
“纪小姐……”
周肆蹙眉,刚一开口,祝秋亭把茶杯轻放在桌子上,推了过来,微笑道:“刚刚出去着凉,大概感冒了。”
“是吧?”
祝秋亭侧头,关切地望向她。
纪翘看到,也只有她能看到,祝秋亭无声做了三个字的口型。
咽下去。
她咬紧牙根,两秒后,照做了。
大概是在惩罚她技术不佳,磕磕绊绊,他差点揪着她头发,把她甩到墙上去,最好变成壁画,抠都抠不下来。
吞下去,这滋味儿,真难形容。
纪翘有把脖颈这段截断扔掉的冲动。
整个下半场,纪翘的灵魂都在半空里挂着,等到他们寒暄完,在中山逸舍门口告别时,纪翘才回过神来。
这夜又黑又浓,公馆建在葱郁竹林内,一弯三折的小径,车道也是独进独出一条,现在门口停一辆宾利慕尚,两辆劳斯莱斯,基本占据所有视线。
但纪翘本能地觉得不对。
她五感都敏锐,不动声se地四下扫一圈,目光在某个方向短暂停驻。
有人在盯梢。
她也不能确定对方目标是谁,便淡淡转开了视线。
上了车,祝秋亭手一挥,让她滚去坐副驾驶。
周肆和瞿应刚刚离开,这男人神se就淡了,笑意也散的七七八八,抬手松了衬衫扣,仰头闭目,靠着车窗。
纪翘沉默几秒,没提醒他,去了副驾驶。
等黑se宾利随着深夜车流汇入城际高速,祝秋亭才嘱咐道:“走205。”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迟疑道:“您回……”
他早年手上有积蓄,买了不少房产,也不炒,就放那儿。205的方向有两处公寓,一幢别墅。
祝秋亭似乎是很轻叹了口气,但太轻了,纪翘都怀疑是幻觉。
“那别克威朗跟了十分钟了,你要等他跟到我床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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