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1/1)

    可是她大半夜跑来他房间,确实有那种嫌疑。这不就是他们平常处理案子时的未遂犯么?

    一时间,凌霜面红耳赤,陷入天人交战。

    徐司前忽然在她面前蹲下,凌霜下意识想逃,男人微热的指尖已经覆盖在她脚踝上。

    “还在流血,而且肿了。”他皱眉说。

    凌霜扯好裙摆,把脚缩到后面,说:“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徐司前站起来,握住她手腕,说:“跟我去医院。”

    凌霜觉得他在小题大作。

    医生看过伤口,说不用缝合,但是要清创消毒再包扎。

    护士让凌霜坐在椅子上翘起脚。

    徐司前全程围观护士清创,凌霜只觉得羞耻,她觉得他在看她的腿。

    看小腿,她也好羞耻……

    等包扎好,凌霜红着脸从椅子上下来。

    徐司前过来问:“痛吗?要不要背你?”

    凌霜小声说:“一点小伤,又不是残疾,你别想占我便宜。”

    护士笑着说:“男朋友想背就让他背,脚踝这里老是动,容易扯到伤口痛。”

    凌霜说不痛,却忘记反驳那句男朋友。

    徐司想到很久以前的事情,她很怕疼,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有一回,凌霜削苹果把食指割破了,他帮她贴过创口贴。女孩还是鼓着腮帮子说:“浔安哥,好痛啊。”

    “那怎么办?”他不太会哄女孩子,只觉得心疼。

    小姑娘狡黠地眨眨眼笑:“呐,通常这种时候,我妈会给我吹吹。”

    他当真捉过她的手指认真吹,她的手很软,握在手里像乖巧的小鸽子。

    他刚吹两下,女孩忽然红着脸把手拿走了。

    “不用吹了,我刚刚是骗你的。”

    他只觉得她可爱,并不生气。

    过了一会儿,她又凑过来小声说:“周浔安,你不是犯罪心理学的高材生生吗?怎么这么容易上当?你这样很容易被卖到缅北诈骗区。”

    他说:“别人骗我难,你骗我容易。”

    她睁着乌润润的大眼睛问:“为什么啊?难道你喜欢我?”

    女孩问完就后悔,连忙找补:“我刚刚是开玩笑的。”

    他握住她的手,隔着创口贴亲吻了那道伤口,大方承认:“是很喜欢你。”

    “徐司前……”凌霜看他一直发愣,喊了他。

    徐司前回神,对上女孩漂亮的眼睛,记忆退散,现实回归。

    晚风吹散了她耳畔的长发。她是变了一些,变得更让他心疼了。

    她看上去没有任何软弱,可是见过蜗牛的人都知道,蜗牛最柔软的身体藏在硬壳里。

    “走吧。”他说。

    凌霜追上来问:“你刚刚在想什么?”

    “以前的事。”

    他说得很模糊,并不打算细聊。凌霜懂得分寸,也没有再问。

    回去路上,凌霜倚在座椅里睡着了。

    徐司前停好车要叫她,又舍不得。

    车顶灯照下来,女孩皮肤清透白皙。

    他侧过身,轻声问:“小霜同学,这些年,你这样熬着,是不是很累?”

    没人回答他。

    他吞了吞嗓子说:“对不起,我该早点回来的,人生短暂,我或者该离你近一些。”

    他绕到车子另一边,将她抱下来。

    回家,迎面碰见来客厅喝水的徐司颜。

    “哥?你……你们……”徐司颜惊讶到说话打结。

    徐司前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徐司颜立马乖乖回屋睡觉,她可不想当电灯泡。

    凌霜睡得很沉,徐司前将她放下后,有些舍不得走。

    他坐在床边,借由那灯光,打量女孩的睡颜。

    她睫毛很长,柔软卷曲,脸蛋很小,骨相精致,还有嘴唇……

    他曾经潜水,看过一种红珊瑚,就是这种颜色。

    他低头,一点点靠近她……

    嘴唇刚刚碰到她的唇瓣时,凌霜忽然醒了,她哑着声问:“你干嘛?”

    “你嘴上有个蚊子。”他说。

    凌霜被他气清醒了,她扯住他的衣领说:“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刚刚在用嘴唇给我打蚊子?”

    “是。”他说。

    “徐司前!你这是袭警!”她气恼地站起来准备要和他打架。

    但是丝质床单太滑,她刚醒,身体平衡没那么稳,摇摇晃晃栽下来。

    徐司前伸手搂她,被凌霜扯住衣服,双双倒在被子上。

    “你还不承认,你刚刚明明就是想亲我。”她主动戳破窗户纸。

    太近了,他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甜腻、温柔,像是椰奶的味道,非常迷人。

    凌霜也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

    不是平常那种香水,而是清淡的薄荷和苦艾。这是周浔安独有的味道,她有点贪恋,有点痴迷,有点不清醒,心脏好像在一点点融化。她今晚有私心,很重的私心。概因他那句不介意做替身。

    凌霜仰着脸,问:“喂,你到底亲不亲啦,给个痛快,这样好难受。”

    他撑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接着低头,鼻尖轻轻抵上来触碰。呼吸好烫,凌霜下意识想别开脸,他咬住她的唇瓣,阻止她逃跑,深深吻下来。

    各种画面交织在一起,虚虚浮浮,她脑袋懵着,只觉得和她接吻的是周浔安。

    “可以了吗?”他略停下来,贴着她的唇瓣说话。

    凌霜眼角微红,她喘着气说:“徐司前,你这回真的袭警了。”

    他低笑一声重新吻下来:“接受逮捕。警察同志,请问,袭击嘴唇判几年?”

    “起码十年。”凌霜胡乱说。

    “那舌头呢?”他又问。

    “无期徒刑。”她又胡编乱造。

    “划算。”他继续吻她。

    后来,凌霜回忆起初吻,依旧是薄荷味的。那天晚上,她就像一只狂吸薄荷的猫。

    半夜,徐司前手机进了一条消息:听说你最近在南城。

    他回:是。

    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我警告过你,让你不要接近凌霰家人,不要查凌霰案,这样你和她都会陷入危险。你应该知道周浔安已经死了。

    徐司前没回信息,把那串号码拉黑了。

    是啊,周浔安已死。

    他只能是徐司前,可徐司前为什么不能爱凌霜?

    第二天早上,凌霜到队里。

    赵小光一眼看出不对劲:“老大,你嘴唇怎么有点肿啊?”

    “蚊子叮的。”凌霜说。

    嗯,好大一只蚊子,身高189,体重76kg,不仅叮了她的嘴唇,还叮了她的舌头。

    46

    八点钟,队里准时召开案情分析会。

    秦萧最先汇报:“死者年龄在24岁到26岁之间,男性,身高在178_180,体脂较低,有健身习惯。dna信息不在数据库中,头颅缺失,身份没法确定。死亡时间为五天前的下午或者晚上。”

    他说着,放大两张图片:“死者的左手胼胝很厚,剥除皮肉后,发现他的左腿曾经出现过粉碎骨折,左侧胸骨、长骨存在骨折,骨痂已经愈合,时间在三年以上。”

    凌霜补充道:“大面积骨折可能是车祸导致,这是很重要的信息。”

    秦萧点头又说:“死者肤色存在色差,手臂和小腿都有太阳暴晒过的痕迹,可以看出他平常的工作、运动多在户外,尤其是后背有晒伤痕迹。”

    凌霜在白板上写下一系列关键信息。

    赵小光问:“能确定凶器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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