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2)

    ……只是他向着深渊一跃而下，从未想过回头。

    夜枭在旁边阴恻恻地问：“为什么蝙蝠侠不来救你？”

    他没感到任何安慰。

    没有什么爱不爱的。“爱”这个字眼过于浅薄。蝙蝠侠不是那种博爱天下的英雄, 他甚至不是英雄。他只是不能无视跌坠下去时一只本能抬起的手，仅此而已。

    “……”男人怔怔看他, “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你到底喜欢蝙蝠侠什么？”

    布鲁斯：“我急什么。我本来也是你们拽进来的好吧, 要不是你们这群混账东西, 我现在还在韦恩大厦顶楼吹凉风。答应我下次找蝙蝠侠直接找他行不行？”

    “看起来……蝙蝠侠不仅平时对你不够好，现在都危险到这个关头了，他也不来救你？”夜枭用一种十分温和的嗓音说，“要是我今天不在，布鲁斯，你是不是已经死了三次了？”

    布鲁斯彬彬有礼地跟他道谢说：“谢谢，你真好，我会跟蝙蝠侠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猫头鹰看他气到语无伦次的样子，觉着自己得了胜利，于是以更加嘲讽的语气“呸”了一声道：

    漆黑的火焰在炙烤他的心脏。

    布鲁斯：“……”

    布鲁斯走前一步看了眼猫头鹰的伤势。□□基本上是贯穿伤，假如夜枭没有故意把伤口撕裂的话猫头鹰本不会流这么多血, 他嚎叫这么久自然是因为之前从未受过伤。……布鲁斯的心底有一面冷冷的笑起来：这些肆意伤害其他人、拿无辜者做实验洗脑的家伙，自己却自诩为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贵族。

    布鲁斯望着他，脸色反而变得平静了。那些渴望解释的、试图辩解的冲动从那张脸上褪去了，但夜枭并不感到任何安慰。布鲁斯冲他笑了笑，回答他说：

    不如放手让这个操蛋的世界爆炸吧。布鲁斯摆烂地想，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留恋的吗？

    夜枭也回复给布鲁斯一个微笑。

    布鲁斯抬着眼睛同他对视。夜枭在滚圆护目镜后冰冷评估弟弟的表情。

    布鲁斯：“我，你，他——”

    男人：“？？”他反而踟蹰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一阵心虚, 就是那种好像破坏别人感情的心虚。“……好吧, ”他说，“或许你想再去试试吗？你往下走，不要走进潭水里，横向一路右拐, 最尽头就是炸弹了。我知道一切都无法制止才跟你说的，如果你最后还是见到蝙蝠侠了，记得跟他说下次早点出场好吗？”

    “你输了，你完了——布鲁斯·韦恩，你没发现蝙蝠侠到现在都没有来救你吗？他根本不爱你了！”

    布鲁斯：“我——”

    男人莫名被噎了一下, 他开始觉得韦恩是不是在平静地发疯。他小声为自己辩解：“那我们找不到蝙蝠侠，蝙蝠侠今天就没在哥谭出现过……”

    而这样的蝙蝠侠，却有布鲁斯接纳这个人的全部。

    他知道这句回答并不代表布鲁斯妥协了，恰恰相反，布鲁斯承认了蝙蝠侠的全部。那些孤僻、固执、多疑……那些阴暗面，那些糟糕透顶的部分，布鲁斯不加辩驳，全部接受了。

    “布鲁斯，我的弟弟，你一定是被蝙蝠侠骗了。——他从不爱任何人。”

    ……算了。

    停顿一下之后，他突然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露出一个微笑，眼睛里都冒出火光一样，转头问夜枭：“我还没问过，你干嘛总是在问蝙蝠侠？你不是说你那个世界也有正义联盟吗，你到底找蝙蝠侠有什么事？”

    布鲁斯微笑：“对。管蝙蝠侠去死。”

    “……”布鲁斯小声说, “你怎么了？要不然回头你去杀了蝙蝠侠？我保证不拦着。”

    你妈的，为什么！！

    男人反过来安慰他：“你不要太伤心了，蝙蝠侠本来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韦恩，你才是我们哥谭上流社会的一员。像那种黑暗英雄，逢场作戏玩一玩就得了，不必为他动了真心。”

    杀吧。杀吧，都杀。

    ============

    ——只有他，头也不回地跃下了深渊。

    第十九个猫头鹰

    “蝙蝠侠有什么好的？孤僻、固执、多疑，他从不相信任何人，连最危险最偏远的地球他都要自己一个人来。他信不过别的旁人，不是吗？”他感到自己吐出这些话像毒药冲出喉咙，他有一瞬分不清自己的心情，那尝起来既有新旧仇恨，也有不知为何猛烈点燃的嫉妒：

    他小心翼翼拿余光瞥夜枭的脸色。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夜枭神色没有改变，甚至那个轻飘飘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但身周的氛围突然有了变化。他感觉起来就像是……他甚至比相见时第一面还要轻忽。那时夜枭踩在韦恩大厦三十层的窗外, 哥谭的风没有把他带走，现在布鲁斯也不会让哥谭的地底带走这个人。

    布鲁斯：“……那你干脆杀了我好了！”

    夜枭同那个蝙蝠侠是如此相像。

    夜枭感到杀意一口气冲到眉头。他脸上的笑容愈发平和，用尽自己最后的耐心，问他天真容易心软的弟弟：

    布鲁斯：“我就是——”

    他转过身打算从岩壁往下爬，走到半途突然一回头。他望着被自己骤变态度搞得茫然失措的猫头鹰，以一种冰冷的恶意告诉男人：

    夜枭并不等待布鲁斯回答，他脑海里仍停留着蝙蝠侠的形象，如镜面，像水里不该存在的幻象，而他自己在岸上孤单的丑陋着。戾气膨胀在他心脏里：

    那个曾同他殊死搏斗过的蝙蝠侠，那个为了制止他孤身一人赌上性命的蝙蝠侠。

    他的深渊全是冰雪，天空是一种清冷的浅淡的蓝，崭亮如新。

    他的羡慕……他在渴望什么？

    “你说的都对，小托马斯。”

    他的嫉妒……他在嫉妒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 ”布鲁斯问猫头鹰，“你们的计划破产了, 我们三个就这么站在这里等世界爆炸吗？”

    夜枭平静地说：“不用猫头鹰法庭，我替你杀了蝙蝠侠。”

    布鲁斯微笑着说：“那蝙蝠侠可能是已经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