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2/2)

    现在,内阁只剩下三个人,李春芳本来就是个泥菩萨,认人揉捏。陈以勤走了、殷士儋走了、赵贞吉也走了,得嘞,他也别留在内阁碍别人的眼,还是赶紧把首辅的位置腾出来,回家著书去吧。

    隆庆问道:“你要选谁?”

    没错,上一次,殷士儋犹如梁山好汉一般,一拳下去,让张四维的左眼多了一圈淤青,告病好几日。

    然而归有光还没能真的成为他的老师,就突然因病去世了。

    隆庆诧异道:“为什么不要?”

    孩子越大,越不好培养。虽说当年他到裕王府充任讲官的时候,当今圣上也只有十四岁,可是在那之前,圣上只是由太监开蒙,识了些字,读了读《三字经》而已。

    “当然夸你了,夸你天资卓绝,几年来他已将毕生武学倾囊相授,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隆庆大笑:“朕可记得,戚继光当时夸你武艺精湛,胜过他手下许多副将。”

    像他父皇这样,认准了一个人,放权并给予充分信任,似乎也不太行,国家从泥潭中渐渐走出来,可权力的膨胀让大臣变成了独断专横的那个,把朝堂搞得乌烟瘴气。

    有人的地方就有立场,立场会天然的将人分成不同派系,有派系就有党争。

    “这个简单,”朱翊钧立刻就有了主意,“那就再选两个师父吧。”

    朱翊钧觉得,像他皇爷爷那样,独断专治,把大臣当做提线木偶,看他们争来斗去,以巩固自己的权力,显然是不行的,整个国家被他们搞得一团糟。

    隆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前几日,朕问起李良钦,你的功夫骑射练得如何了。”

    朱翊钧嘟了嘟嘴:“那我也不想出阁读书,我就想跟以前一样。”

    这样的分歧和竞争时时刻刻存在,并且不可消弭,对于帝王而言,党争也是制衡权力的一种手段。

    一边提倡遵循旧制,另一边提倡改革新政,两边为了自己的政治主张据理力争,这就是党争。

    朱翊钧却不乐意了:“我觉得现在就很好呀,出阁之后我就没有时间练武了。李将军说了,练武不可一日懈怠,荒废一日,就要退步许多。”

    是否出阁读书对皇太子而言已经不那么重要,但对高拱很重要。

    一来,他对申时行比较熟悉,张居正偶尔身体不适,便会让申时行代讲。

    “张先生教我读书九年,我的一切他都知道,当然是他推荐的人更合适啦!”

    朱翊钧挥了挥拳头:“我就把他另外一只眼睛也打肿!”

    隆庆也觉得他的儿子已经不小了,读书又那么好,是该到了出阁讲学的时候,让各位大学士传授他为君之道。

    “咦?”朱翊钧满脸期待,“他怎么说,有没有夸我呀?”

    隆庆也觉得他的儿……

    于是,张居正推荐了国子监祭酒马自强,高拱却极力推荐翰林院学士张四维。

    朱翊钧对此很不满:“如果父皇决定让张四维来当我的老师,我就……我就……”

    张居正笑着看他:“殿下要如何?”

    朱翊钧说:“张先生也能教我治国之道。”

    朱翊钧说:“高阁老从未给我进讲过,他又不了解我的学习情况,既然不了解,推荐的人又怎么会合适呢?”

    不过,在俺答封贡这件事上,张四维也出了不少力气。朱翊钧就从刘守有那里得知,在那段时间,张四维和王崇古频繁的书信往来,议论此事。

    如今这位皇太子,《四书》《五经》都已经读完了,批阅奏章比皇上和司礼监都要仔细,条分缕析逻辑严谨。比其他的父皇,更能胜任皇帝这份工作。

    他不喜欢张四维,更不想让张四维做自己的老师。

    上一次,高拱驱逐殷士儋,本想让张四维取代,都已经向隆庆提出,升他为吏部右侍郎,但张四维出来替他当那一下,反倒坏了事。

    朱翊钧却不同意:“我不要!”

    朱翊钧隔三差五就要去一趟文渊阁,对翰林院许多侍讲侍读都很熟悉。在一群饱学之儒中,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申时行。

    高拱在隆庆跟前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隆庆决定让张四维充当朱翊钧的讲官。

    “哈哈哈!”想到这一幕,张居正实在没绷住,笑了起来,“殿下怎可对大臣动武,要打也不能你亲自动手。”

    前些日子,戚继光回京述职,他逮着机会跟人切磋一番。虽然这一次他能与戚继光较量数百回合不落下风,也逼得对方拿出真正的实力与他较量,但到了最后,他仍是惜败于戚继光的长枪下。

    “现在内阁只剩下两位辅臣,国政繁重,没有时间兼顾你的学习。”

    毕竟皇太子年底就要十三岁了,十三岁,那可不是小孩子,再过一年,就能加冠、大婚了。

    若高拱转头就提拔自己的恩人,必定会招来言官的非议,给张四维升官的事只能往后再议。

    二来,申时行脾气好,朱翊钧厌倦课堂,提出去万岁山下或是北海边讲课,他也不会拒绝。

    就是皇太子现在还没有出阁讲学,仍然由张居正一个人进讲,这一点始终让他有点介意。

    朱翊钧也就是说说,既不可能自己动手,也没道理叫人把张四维打一顿。

    高拱顺利坐上了首辅的位置,手底下却只剩一个人,张居正与他政见相和,他暂时还没打算让人滚蛋。

    隆庆摸摸他的头:“你是皇太子,将来的皇帝,要学的是治国之道。”

    还得选一个人,朱翊钧想起了那篇《项脊轩志》,那个六十多岁还在西小房纂修《世宗实录》的归有光。他曾被高拱、赵贞吉、李春芳三位阁老举荐,朱翊钧倒想看看,他是否真有欧阳修的才学。

    “可我……”朱翊钧皱起眉头想了想,“可我还打不过戚将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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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是高拱在这件事上据理力争,隆庆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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